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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名之外的美丽
http://www.100md.com 2006年3月10日 《医药经济报》 2006年第28期(总第2281期 2006.03.10)
     一年一度的“三八”国际劳动妇女节刚刚过去,我们这里记述的5个“她”和很多名人一样——被盛名的光环笼罩着,偶或不同的是,在更多平常的日子里,她们独有的一份美丽悄悄绽放,只属于自己、家人,或者三五知己。越过记忆的矮墙,有青春的盲目与顿悟、生活的无奈与执着、自然的残酷与壮美,这些故事,我们用心聆听才能体会得真切。这种真实像一股无形的力量,带着时代赋予的色彩和成长的印记,把她们从“高大全”的角色里解放出来,逐渐还原成一位与电脑过不去的女医生、一个爱唱《沙家浜》的护士长、刚看过《叛逆的法老》的女科学家、一个5岁男孩的母亲,还有一个喜欢唱K的年轻护士。

    刘振华:“南丁格尔”的票友生活

    【她的光荣】

    山东省济南市皮肤病防治院麻风病分院住院部主任,2005年中国第四十届“南丁格尔”奖章的获得者之一。自1977年参加工作以来,刘振华以非凡的勇气和献身精神,致力于麻风病专科的护理工作29年,她把全部的爱心与智慧奉献给了麻风病人这个特殊的弱势群体。今年初,她被评为山东省2005年度新闻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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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她的印象】

    山东的新闻媒体对刘振华的印象很深刻:从北京领奖回来后,刘振华在车站遭到媒体“长枪短炮”的包围,很多人嚷嚷着要与她合影,于是她干脆把奖章戴上、高举起鲜花让记者拍照,直到没人拍照也没有人合影了才上车。“真有这事吗?”“可不是嘛,站在那里足足有五六分钟,胳膊都酸了,不过记者们也不容易,就给他们照吧。”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刘振华与麻风病人的故事总让人想起中世纪的英国,两者有着鲜明的对比:中世纪时的英国,一旦发现有麻风病人,国王就限令他们在半个月之内离开城市,否则将没收全部财产甚至判处死刑;不仅如此,还会让他们穿上黑色的麻衣,戴上黑色的斗篷,走在人群中必须大声喊:“离我远点!”想想,这是一种怎样的屈辱?让时光倒流29年。坐公交车从济南市出发,一个小时以后下车再步行40分钟,爬过一条时而干涸时而泥泞的深沟,再穿过一片阴森森的乱坟地,然后推门进入一座城堡似的院落(济南市皮肤病防治院麻风病分院),几十张被麻风病严重致残的脸望着年轻的护士露出久违的笑容,这笑容,即使是发自内心的友善也难免带着几分狰狞。时年22岁的刘振华大哭了一场,一咬牙留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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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美丽人生】

    除了照顾病人,刘振华还有一个爱好——唱京剧,年轻时候嗓音脆,唱的是花旦,“现在不行了,要唱花旦得捏着嗓子,索性改唱老旦”。刘振华喜欢京剧全靠样板戏的熏陶,文革时候她才十多岁,看革命样板戏不仅是娱乐更是政治任务,革委会点名要你唱你不会能行吗?哭也得哭出来。就这样,什么《沙家浜》、《红灯记》、《龙江颂》、《白毛女》成了刘振华的拿手好戏。

    成为麻风病分院的护士后,艰苦的工作环境没有磨灭她爱唱京剧的习惯。只要不忙,早晨刷过牙就开始吊嗓子,开始的时候不敢大声,怕病人听见影响不好,后来就无所谓了;晚上和姐妹们在一起,经不起怂恿也唱,唱到动情处手舞足蹈,眼泪都要流下来了。不过,刘振华最喜欢在周末或假期里到茶馆去,那里有一帮固定的票友,吹拉弹唱好不热闹,花几块钱买张门票进去,一呆就是半天,拉开架式和票友们一句一句地琢磨,很惬意。

    同事一拨一拨地来,又一拨一拨地走,惟独刘振华坚持了近30年,难道单位没想到给她换个地方吗?“怎么没有,好几次啊,领导一说为我调动工作,病人就联名写信不让,按手印,没手指头的就用肢体的残端抹上印泥按……这样让人怎么忍心走,再说,我也习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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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王玲:腼腆的电脑“发烧友”

    【她的光荣】

    广东省第二人民医院血液科主任。曾经只有初中学历的她如今是血液学专业的博士,她不仅有着坚韧不拔的求学精神,同时拥有许多信手拈来的感人故事。正因为如此,她被树立为廉洁行医的典型,像一面旗帜飘扬在南中国医疗界的天空,给同行以无法挑剔的召唤,也给普通病人留下许多美好的期待。

    为了给贫困病人筹集费用,她经常带头捐款;为了让病人在过年时有一点欢乐,她特意打电话为病人点歌;为了不错过治疗病人的最佳时机,她经常在病人欠钱的情况下做手术;为了病人和自己联系方便,她主动把名片给患者……她得到的嘉奖无数,最“新鲜”的是在今年“三八”妇女节获得广东省第四届“南粤巾帼十杰”光荣称号。

    【她的印象】

    小时候上课不敢大声说话,文革时期以红小兵的身份参加大串联到北京,看见了毛主席,泪流满面。一腔莫名的激情,无力反思的年龄,转瞬间度过青葱岁月。16岁,这个花季少女开始了从医生涯,每次看见医生为病人耐心地讲解病情,不禁扪心自问:我的未来在哪里?感谢那个耻于谈钱的年代,小女子的英雄情结潜滋暗长,以至于后来成长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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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美丽人生】

    熟悉王玲的人都知道,从国内开始普及电脑到现在,她至少更换了6次电脑。王玲坦言自己是个自学能力很强的人,发达的网络资讯无疑是理想的帮手。最初接触电脑的时候,只把它作为打字和拷贝文章的工具,直到1998年单位派她到北京进修血液科的时候,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充分利用电脑,而同行们已经开始用电脑与国外的同学互通邮件、下载文章等,她有了落后感。“我先是向单位借钱买了一台电脑,后来又换了一台手提的,出外学习拿着方便。”

    其实,王玲对电脑并不在行,她腼腆地说:“什么配置内存的,我只懂个皮毛。”但她请别人帮她装了很多学习软件,包括用来阅读论文的浏览器,这为她顺利地成为多家国际医学论文数据库的常客奠定了基础。

    如今,她的电脑不再完全是学习的工具,里面还装满了病人的资料、各种科研数据和治疗方案、各种药物的最新资料等,为了安全起见,她每隔一段时间就做一次备份,以免珍贵的数据丢失。小小的电脑,承载着王玲对学术的追求和对病人的关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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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黄伟芬:“刚看过《叛逆的法老》”

    【她的光荣】

    国家航天医学工程研究所航天员选拔与训练研究室主任。1985年毕业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飞机设计专业,1997年开始全面负责航天员选拔训练工作和研究室的业务工作,为圆满完成我国首批航天员训练、首飞航天员选拔及首次载人飞行任务做出了巨大的贡献。今年2月24日,当选为2005年度“中国妇女时代人物”。

    【她的印象】

    黄伟芬是航天医学专家,从飞行员到航天员的“海选”、航天员在特殊环境下的身体适应性训练等等,都由黄伟芬来把关,当“神五”一飞冲天之后,她便有了“航天女教头”的美誉。航天医学与传统的医学领域相比是“边缘”了点,但是放在祖国的航天事业中来衡量,分量可就大了。“前沿得很,很多细节方面的知识在国内还是空白,当初要我来负责这个,我是硬着头皮答应的。”黄伟芬的意思是指1997年8月领导让她负责航天员选拔训练研究室的工作,从此她落下了失眠的习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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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美丽人生】

    旅游、逛街、听音乐、打球,黄伟芬有意让自己的爱好广泛起来,只要有时间就尽情享受生活。其实在专业上她也保持着这样的倾向,她本科学的是飞机设计专业,研究生读的是重力生理学专业,后来又研究控制和生命保障,各领域触类旁通,始终围绕着“航天医学”4个字做文章。从1997年8月到2004年11月,是黄伟芬最难忘的日子:训练场地的基础建设,制订训练大纲,研究室本身还要招兵买马,就连自己也要到俄罗斯进行培训,多头工作齐头并进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最近这段时间好些了,工作压力没有以前那么大,她下载了很多歌曲,被压抑的爱好一下子爆发出来,有点暴饮暴食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神六”飞天以后,国人沉浸在“强大”的喜悦中,黄伟芬长舒一口气,买了很多影碟猫在家里看,最近看了部埃及的电影——《叛逆的法老》,她对主角阿肯那顿的命运充满了同情,对其叛逆的精神以及几近完美的追求又充满了敬意。她认为阿肯那顿是一个不幸的理想主义者,“而任何具有开拓意义的事业,不都需要这样的精神吗?”她话锋一转又回到自己的专业上,这才让人记起她是个年轻的女科学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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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詹敏:喜欢唱K的年轻护士

    【她的光荣】

    四川省自贡市第三人民医院护士长。1998年,毕业于自贡卫校的詹敏被分配到市三医院工作,是市三医院最年轻的临床护理管理干部。2003年10月,她与医院22名同事报名参加捐献骨髓,成为自贡市1434名中华骨髓资料库成员中的一名志愿者。2005年4月,一位香港同胞患血液淋巴癌住院,生命受到严重威胁,急需接受骨髓捐献。代号为四川省骨髓库8023号的詹敏,骨髓配型恰好与该患者完全吻合,为了挽救这位香港同胞,瘦小的她顾不上不久前刚献了200毫升的血,于同年9月飞赴北京捐献骨髓。

    【她的印象】

    詹敏属猴,1980年的人,和这样年轻的女孩子谈岁月什么的有点勉强,然而这并不妨碍她成为自贡乃至整个四川医疗界的名人,只因为一个小女子的大义之举让人感动。詹敏说她相信缘分,虽然至今不知道自己所拯救的那个香港同胞长的什么模样,但是毕竟让一个生命得以延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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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美丽人生】

    我想詹敏八成是忘了捐献骨髓这件事了,当我和她提到这个事情的时候,她恍然大悟地“哦”了一声。詹敏1998年中专毕业以后花了两年读完了自学考试的护理大专课程,现正在攻读四川大学护理本科,已进入临床实习。她说自己从小就是乖乖女,对什么事物都没有特别的爱好,也没有特别的厌恶,不过还是喜欢集体活动,打球、旅游,最喜欢的就是和一群朋友去唱K,MP3里下载的基本上是最新流行的歌曲,什么《猪之歌》、《双节棍》,全是新新人类爱听的。

    谈起她这么年轻就当上护士长,詹敏并不“谦虚”,说因为自己很勤奋,基本功扎实,这个护士长可是她竞争上岗得来的。“不过也没啥子,带头干活而已。”话虽这么说,这个小女子还是有一份自豪在荡漾。

    姜云燕:儿子膝前身后地转

    【她的光荣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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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现为新疆军区第18医院传染科护士长,其在该院三十里营医疗站工作时多次把战友从死神手里夺回来,先后荣立一等功、二等功各一次。2003年,年仅27岁的她成为第三十九届“南丁格尔”奖章最年轻得主,2004年获得全国“三八”红旗手称号。其在生命禁区的光辉事迹被拍成8集电视连续剧《昆仑女神》,其所在的医疗站也被中央军委授予“喀喇昆仑模范医疗站”称号。

    【她的印象】

    打通姜云燕的手机,里面传来《栀子花开》的优美音乐,继而便是她轻柔的声音,让人无法从这声音想到“铿锵玫瑰”4个字。

    姜云燕是河北人,很小的时候听广播就知道了喀喇昆仑山这个英雄的地方,当时立志一定要做那里的军人,1999年7月份中专毕业后的她如愿以偿。提到当年万里赴戎机的豪迈,她笑自己愚蠢,向往的明明是喀喇昆仑山,毕业时把织毛衣挣的500多块钱夹在一本地理书里,一口气跑到位于青海格尔木的昆仑山,到了才知道,昆仑山和喀喇昆仑山根本不是同一个地方,“郁闷,呵呵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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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提到在三十里营医疗站的时光,她却有些惆怅,当年那些可爱的战友如今天各一方;现在偶尔过去一下,那些新兵蛋子用怯生生的眼光看着她,她把他们当作孩子,他们把她视为领导,“哎,有隔阂了”,言语中流露出些许失落。

    【美丽人生】

    按照部队里的规定,如果人手能轮换过来的话,不会让医务人员长时间呆在海拔4500多米的医疗站,况且姜云燕的儿子今年都5岁了。她去年调到新疆军区第18医院传染科工作,丈夫在800里地以外的喀什图,儿子跟在她身边。儿子很听话也很懂事,“就像我小时候。”她平静地说。儿子身体很壮,和当汽车兵的丈夫一样有着军人的体魄,看着让人心里欢喜。

    新疆叶城县就在喀喇昆仑山的北麓,塔里木盆地的西南门户。叶城的春天来得晚,江南四月芳菲的时候叶城才有零星的绿色,用姜云燕的话说就是,才看见一个蛮有希望的开始。叶城真正精彩的时候是夏天和秋天,夏天的时候那里的石榴比拳头还大,品种又多,在新疆和大板城的西瓜齐名;秋天是核桃收获的季节,“叶城是核桃的故乡,内地的核桃都是从这里引进的”,姜云燕掩饰不住对叶城的喜爱。

    姜云燕现在是护士长,不用值夜班也基本上不用加班,一个月去喀什图丈夫那里一次,要不就带儿子出去转转。县城有家肯德基,母子俩去吃过几次,关键是儿子很喜欢。姜云燕小时候双亲走得早,现在有个儿子膝前身后地转,作为孤儿的姜云燕当年是不幸的,作为母亲的姜云燕现在是幸福的。

    医药经济报2006年 医院周刊第9期

    , 百拇医药(刘景峰)